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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快讯 | “双重编码”的建筑试验：关于意大利广场的争议

近日，上海交通大学设计学院建筑学系熊庠楠老师在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主办的权威期刊《Journal of Architecture》上发表学术论文“Double-coding in Effect: the reception of the Piazza d’Italia” （“双重编码”的建筑试验:关于意大利广场的争议）。

建筑理论家查尔斯·詹克斯认为后现代主义建筑具有“双重编码” (double-coding)的特性。双重编码是一套旨在改善建筑沟通效果的方案——通过采用多样化的建筑元素，使建筑作品既能被普通大众理解，也能让同行建筑师赞赏。基于这一点，詹克斯认为美国建筑师查尔斯·摩尔在新奥尔良创造的意大利广场是双重编码理论的一个应用典范。他在其著作《后现代建筑语言》以这一广场作为封面。

| 查尔斯·詹克斯，《后现代建筑语言》(1984)第三版。该版采用了由查尔斯·摩尔设计、1978年建成的意大利广场的照片作为封面。

双重编码概念基于公众和专业人士对建筑的兴趣点和体验方式不同，试图同时满足二者的偏好。在意大利广场的设计中，摩尔采用多样化的建筑语言以吸引不同的人群：源于古典世界的五种柱式旨在取悦意大利社区，缤纷的装饰和霓虹灯饰是为了吸引公众，而对哈德良别墅水上剧场的呼应意在引起专业人士的共鸣。

| 查尔斯·摩尔，意大利广场，美国新奥尔良市，作者自摄。

意大利广场标志着摩尔设计风格的重大转变。他开始采用更活泼、形象化的语言。在设计意大利广场时，他和同事们决定更大胆一些，因为他感到直白、通俗的表达更直击人心。建筑的直白表达意味着直接“引用”传统元素或流行符号——这使得建筑作品容易“流于庸俗”。摩尔接受这一悖论。他坦言，如果想发挥建筑表达的潜力，建筑师们除了冒这样的风险，别无他法。

| 讽刺漫画展示意大利广场让建筑师查尔斯·摩尔成了箭靶，作者Gustav Peichl, 发表于Deutsche Bauzeitung 6（1989），89.

意大利广场建成后引发了广泛争议。民众的反响褒贬不一；建筑师和学者们就其设计的优劣展开辩论。当地报纸的评论揭示了公众是否喜欢这个广场，广场承载的文化符号是否能够丰富他们的体验。专业期刊《进步建筑》(Progressive Architecture)和《场所》(Places)上的讨论主要集中于设计问题，包括商业美学与庸俗间的界限、现代建筑的娱乐化程度、以及抽象和具象形式的搭配方式等。

关于意大利广场的争议为我们提供了测试双重编码效果的机会。通过讨论摩尔的设计意图和我个人的在场体验、对比分析来自公众和建筑师群体的评论，我的研究重新评估了双重编码概念许下的承诺及其达成的效果。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后现代建筑如何与不同人群沟通。

令人惊讶的是，公众和专业人士对意大利广场的反应大体一致。尽管看法有细微角度差别，但两组人的兴趣点基本重叠：他们都喜欢意大利广场开放的空间、适宜的尺度和丰富的水景体验。他们争议的话题也高度一致。两组人都激烈争论摩尔的个人化表达方式，包括他直率地采用流行商业符号、他对古典柱式的异想天开的改编，以及他将轻松戏谑的表达方式与严肃主题结合的方式。观点的异同并不取决于观众是否为建筑专业人士。这样的结果动摇了双重编码区分公众和专业人士的预设，进而质疑了以此为基础的后现代主义设计理念。

注：详情请见

Xiangnan Xiong. Double-coding in Effect: the reception of the Piazza d’Italia[J]. The Journal of Architecture 29, no. 1-2, (2024):1-16.(https://doi.org/10.1080/13602365.2024.2335318)​